绘图 沈江江

近日，高邮市人民法院审理了一起财产损害赔偿纠纷案，原告水务公司因追讨损失将两家公司告上了法庭。该案中，季先生无力偿还车贷，担保办理贷款的汽车服务公司，发现该车已被其租给水务公司使用。汽车服务公司贸然催收，将车辆私自拖走，导致水务公司在车内安装的设备无法使用，致使工程搁置，产生损失。一系列损失该由谁来承担？贷款逾期贸然拖车的做法是否符合法律规定？法院又是如何判决的？

停在小区里的车不翼而飞

“不好了，警察同志，车停在小区里竟然不翼而飞了，这可是公司和别人租来的车！”2021年11月的一天，高邮某辖区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，电话那头的马先生十分焦急。马先生是一家水务公司的负责人，当时因水环境治理工程需要，临时向季先生租了一辆车。随着车辆消失不见，车上的水质检测仪、行驶证、银行卡都不见了踪影。

光天化日之下整车被盗的案件极为罕见。正当马先生疑惑不解时，他通过查看车辆轨迹发现，该车存在持续使用痕迹及违章驾驶记录。警方调阅监控及进行线索摸排，终于还原了事件真相。事实上，该事件的背后主谋是一家汽车服务公司。多方调查后证实，此举与车主季先生脱不了干系。“是车主欠债不还，我们才出此下策的。”汽车服务公司说。

2021年4月，季先生购车时委托汽车服务公司担保办理购车贷款等服务，分期贷款金额是18万余元。双方签署合同约定，银行贷款未全部还清之前，该车辆的所有权归汽车服务公司所有，且未经汽车服务公司同意，车主不得将车辆转让、变卖、抵债、赠予、典当、重复抵押给第三方。同年9月，季先生在贷款尚未还清的情况下，与一家水务公司签订合同，将客车出租给对方，租金每日300元。

经查，由于季先生车贷逾期3个月未还款，汽车服务公司便找人将车拖走，由公司方面保管。“我们这样做是按照合同约定来的，谁让他违约在先，不还车贷呢。”

最终对簿公堂讨要说法

查明了事情原委后，马先生觉得很委屈，“这是车主和汽车服务公司之间的纠纷，和我有什么关系，偏偏倒霉的是我。”马先生租车不过才个把月时间，当时因工程所需，他还在车内配备了用于绿化环保的检测仪等，除了每日的租车费用外，自己还自掏腰包花了几十万元。不仅如此，因车辆突然消失不见，直接导致无法继续施工，并产生了不小的损失。

马先生找到了两家公司，想要讨个说法。可拖车公司表示，“我们只是受汽车服务公司委托来拖车的，而且很快将车交给了他们。”汽车服务公司则称，拖车是因为季先生拖欠公司及银行车辆按揭贷款所致，根本原因在季先生那儿，“即便带来损失，你也应当直接找他，与我们无关。”

协商不成，不久后，马先生向高邮法院递交了诉状，将汽车服务公司、拖车公司告上法庭，要求赔偿车辆、设备的租赁损失，车内物品丢失及务工损失。

私自拖车须赔偿损失

日前，高邮法院开庭审理了此案。法院认为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规定：“无权占有不动产或者动产的，权利人可以请求返还原物”。本案中，车辆登记在季先生名下，季先生系该车的所有权人，其将车辆出租给原告水务公司，水务公司对承租车辆具有事实上的管领力状态，受占有制度保护，其有权向无权占有人主张返还权利，故原告水务公司作为本案原告适格。

法院认为，季先生将车辆抵押给银行申请车贷，汽车服务公司系担保人而非抵押权人，不能直接根据约定享有车辆的所有权，而只能就车辆的折价款、拍卖款、变卖款等优先受偿。虽然季先生有逾期还款的违约行为和相应责任，在季先生拒绝交付车辆时，汽车服务公司应依据司法程序要求交付或处置车辆，而无权违背季先生的意愿扣押车辆。综上，汽车服务公司无权拖走车辆，拖车公司的代理行为也缺乏权利基础。

本案中，拖车公司对汽车服务公司与季先生之间的合同约定未尽审查义务，两家公司向原告承担连带责任。两被告应向原告返还涉案车辆以及赔偿损失。法院最终认定两被告向原告支付损失费用150元/天，从拖车次日起算至实际归还车辆之日止；且被告需在判决生效后的10日内将该车返还交付原告。目前，法院判决已经生效。

以案说法

抵押贷款需谨慎

“贷款中介鱼龙混杂，软暴力催收事件屡见不鲜，给债务人生活带来很多困扰。”该案的承办法官表示，这起案件中车主季先生与汽车服务公司的约定是错误的，我国法律对于债务无法偿还就要侵占他人财产的做法并不认可。且民法典早有规定，“抵押权人在债务履行期限届满前，与抵押人约定债务人不履行到期债务时抵押财产归债权人所有的，只能依法就抵押财产优先受偿”。

“市民贷款前要与贷款中介或者金融机构明确钱款追讨方式，以此避免非法催收等行为，防止自身权益受到侵害。”承办法官提醒，债务人除选择正规合法的机构融资贷款外，遇到违法暴力催收，要注意留存搜集违法证据，包括电话录音、短信截图等，学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。（文中人物均为化名）  通讯员 于涵 记者 黄静

责任编辑：煜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