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金利彪
耕,劳其体肤;读,益其心智。“耕读”二字,堪为家训、家风。
说起“读”,父亲大约只念了四年私塾便休学了,但他在父辈兄弟中,也算个粗通文墨的了。我念高中时,每到腊月二十以后,我都要自备两瓶墨汁、一本春联集,为全村庄户人家写春联。父亲偶有雅兴,也来挥毫写上几副。那字体结构、笔画章法和遒劲笔力,着实让我这个自认为喝了几滴墨水的“秀才”钦佩不已。
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我家是有名的“超支户”。父母拉扯着我们兄妹四人。生产队里规定,凡是读了初中的学生就可以参加劳动,虽然一天只能挣四五工分。作为家里的老大,每逢周末、寒暑假,我都要到队里干一些农活:挑土方、打药水、施肥、除草、挑秧、拔秧、打秧格子……我的整个中学时代就是在耕读中度过的。
记得高一那年,我想买一本《现代汉语词典》。母亲说,明天一早,摘一篮子豇豆、扁豆,你拎到菜场卖了。当我从书店营业员手中接过簇新的字典时,如获至宝,尽情享受着纸张散发出来的墨香。
说起我读书的机会,还真来之不易呢。小学毕业那年,因为成分,我未被列入推荐上初中的名单。幸而,母亲有个本家侄子在邻乡邻村的初中任教,于是就把我托付给他了。现在想来,多亏了母亲当年的果决和坚持。
我走上三尺讲台时,四弟读初一。数载寒窗后,他也考上了本科学院。家里有两个孩子考上了大学,这让父母在乡邻们面前颇感自豪。
父母的言传身教,耕读的传统家风,不知不觉植根于我们幼时的心灵。
如今,老伴业已退休。平日里,除了照料上幼儿园的孙儿饮食起居,还在后院饲养二十几只鸡,侍弄三分菜地。一年四时新鲜蔬菜,几乎可以自给自足了。而我,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收到儿子、儿媳发到家庭群里的照片或视频,它们记录了孙儿学习和成长的瞬间:或写字,或背诗,或跳舞,或唱英文字母歌……
好家风,薪火相传,书香更绵长。
责任编辑:煜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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